【202117】佟德志 | 中国共产党百年民主的新路历程与经验启示

注：本文源自佟德志教授在2021年11月26日北大公共治理论坛“政党政治与国家现代化：中国共产党的百年奋斗经验”的主旨演讲。

全面发展人民民主，是中国共产党在历史实践的背景下总结出来的。以史为鉴，开创未来，学习历史是为把握好当下，从而更好地开创未来，从1921年到2021年，中国共产党风风雨雨走过了100年，百年成就了一个大党。这100年来，中国共产党领导人民实现了民主的新路历程，其中有诸多的经验和启示值得我们深思。

一、党领导人民用民主的方式实现发展

中国共产党自成立以来一直都非常注重民主政治，不仅强调民主的理论概念，而且非常注重民主的实践过程。从宏观的角度来看，中国确实存在一个百年的民主新路。那么，在这百年的民主新路程中，能得到什么经验和启示呢？我们对《毛泽东选集》《邓小平文选》《江泽民文选》《胡锦涛文选》和《习近平谈治国理政》共20卷本整体上进行了词频分析，主要分析在中国共产党的理论创新话语体系之中，是如何描述政治的？我们在一级语料库基础上，做了二级语料库，随后根据语料库做了大量分析，将高频词提取出来，并进行规避，最后总结出“党”“发展”“人民”“领导”“民主”这5个关键词。因此，可以得出，在中国共产党的话语体系当中，政治更强调党领导人民用民主的方式实现发展。

在这个话语体系当中，最重要的是主体。主体有很多种，从党的角度看，党员、党的领导干部、党委会、基层党组织党支部、党的各类组织等都是主体，把这些归并在一起，就构成了这里面最重要的主体：党。其次是人民，“人民”与“政治”这两个词出现的频率非常高。从大数据的文本分析的角度来看，“政治”和“人民”经常在一起出现，具有非常强的相关性。再进行规范分析，会发现一个非常重要的内容，就是“政治”和“人民”联系在一起，“政治”和“党”联系在一起，包括“发展”“领导”“民主”也经常和“政治”连在一起。“人民”这个关键词，当然也包括群众等其他关键词。我们党讲“人民”的时候比较多，同时也讲“群众”，比如群众路线等。另外很多理论提出人民应该进一步下降到公民的层次，用公民来取代人民，这样就具有了法律层面内涵，但事实上在政治上用公民来取代人民，在共产党的理论创新话语体系中是不成立的。从整体来看，最重要的两个主体就是党和人民。通过数据以及学者大量的研究表明是支持党的领导和以人民为中心的。

领导人在讲话中经常谈到党的初心和使命就是为人民谋幸福，为民族谋复兴。党和人民作为最重要的主体，是不可分割的。党离不开人民，党如果离开人民，就不能称之为中国共产党；而政党政治是现代政治中非常重要的典型特征，在这种情况下，人民要想过现在这种生活，也离不开党。所以党和人民这两个主体已经构成了一个固定的表达，党存在的意义就是要团结和带领最广泛的人民群众。

党最重要的政治目标就是发展。这个政治目标与西方的政治目标是有所不同的，西方的政治目标也讲发展，但是不会把发展作为政治目标，比如西方民主的目标是实现自由。对于共产党领导人民群众实现发展，会运用一些基本的工具，由此提出一个概念叫政治工具，如果从公共管理学的角度讲，叫做政策工具，比如转移支付、各种政策和法律法规等等。而政治工具与政策工具有些类似，但是比政策工具更加宽泛，使用起来也更加灵活。

综上，可以总结出两个概念，一个是领导，一个是民主，党和人民处理好关系需要通过领导这个工具，领导属于一种政治工具。那人民如何处理好跟党的关系呢？主要通过民主的方式来实现。

二、中国共产党的民主新路历程

中国共产党的民主新路主要经历了三个阶段。

第一，革命时期的军事民主。通过进一步研究发现（表1），毛泽东时期经常把政治和军事联系在一起，尤其在民主革命时期，与政治相关联的高频词是政委、司令员，野战军、军事、军区等等，这些都是与军事高度相关的词语。除此之外，还有一些耳熟能详的经典论述，例如，枪杆子里出政权。在革命的特殊时期，中国共产党创造了新型民主，就是军事民主，非常妥善地处理了党和军队的关系，军队内部军官和士兵的关系，以及军队和人民间的关系。事实上中国共产党也是用政治力量打败了国民党的反动统治，古田会议和三湾改编都明确确立了军队是政治组织的表现形式，将党支部组建在连队之上。中国共产党非常注重军事民主，这在世界民主发展史上是空前绝后的。

第二，改革初创的经济民主。改革初创时期的经济民主是邓小平同志处理政治与经济的关系时提出来的，他认为经济指数就是大政治的体现，利用政治带动经济发展，创造一种发展型政治，也就是所谓的经济民主。

第三，改革深化的全面民主。在改革开放的过程中，随着改革不断深化，全面民主逐渐浮出水面。最早邓小平同志提出的“一个中心，两个基本点”，也经历了从点到线的过程；后来江泽民和胡锦涛时期明确提出三者有机统一，不仅讲民主，同时也强调党的领导以及依法治国，处理好党和人民的关系、民主和法治的关系。我的博士论文选题是民主和法制关系，通过研究发现中国的民主与法律的关系，往往比西方更加和谐。这与我国强调全面发展的理念是息息相关的，全面发展更多强调领域合一，诸如后面的四个全面、五位一体等。

习近平总书记两年前曾提出全过程人民民主，那么与之对应的西方民主是什么呢？我认为是单过程选民民主。从主体来看，中国强调人民标准，西方也提到了人民，但是西方是选民标准、程序民主，而中国的民主程序是实质性的民主，不仅要注意民主前、民主中、还要注意民主后，所以必然会形成一种合作的标准，而西方是一种制衡的标准。

三、全面发展人民民主的演进特征

从早期的三大民主到经济民主一直到习近平总书记提出的全过程人民民主，政治理论诠释地越来越全面,“全面”的覆盖率（如图1所示）也在不断上升，例如四个全面战略布局，从“小康社会、深化改革、依法治国、从严治党”逐渐提升为“社会主义现代化、深化改革、依法治国、从严治党”。

图1

关于革命与改革的关系，从图2可以看出，革命的覆盖率不断降低，改革的覆盖率不断提高。这说明军事民主时期更多地强调革命，改革时期更多强调经济。

图2

关于专政与法治，早期时候，我们的国体是人民民主专政，当时政治上常常出现“专政”这个高频词，从《毛泽东文集》到《习近平谈治国理政》，专政这个词的出现频率不断下降（如图3所示），这是由专政化逐渐向法治化转型的体现。

图3

这些年来，随着制度化的推进，各方面工作的开展的得到不断加强，效率大大提升（图4）。

图4

综上所述，从演进特征来看，中国共产党的角色实现了从革命向改革的转变，专政的提及率降低，更加强调法治与制度的重要作用。在此过程中，有三个比较重要的阶段，分别是军事政治时期的军事民主，经济政治时期的经济民主，江泽民、胡锦涛时期的复合发展及习近平总书记提出的全面政治，这样的全过程发展实现了关系、领域和工具的复合，而中国共产党和人民就是这样一种关系的复合，关键核心词就是中国共产党、人民、发展、领导以及民主。

本文作者：佟德志，天津师范大学行政与政治学院院长、教授。